第(2/3)页 默然良久,陆曈别开了眼:“你不是有自己要做的事吗?” 她仰起头:“要杀他得蛰伏多久,半年,一年?还是更长?” 他微微蹙眉:“你很着急?” “对,很着急。” 实在不想多浪费一刻。 裴云暎低头思忖一下,抬眼问:“那你想怎么做?” “我想请裴大人帮个忙。” “什么忙?” 陆曈看着他,半晌开口。 “我想请裴大人,替我画一幅画。” …… 夜渐渐深了。 陆曈离开殿帅府,裴云暎送她上马车,由青枫护送回医官院。 直到马车消失在巷口,裴云暎回到殿帅府,叫赤箭进了屋。 他把写好的信函交给赤箭,“挑几个人去丰乐楼,照上面写的做。” 赤箭领命离去。 萧逐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,坐在桌前冷眼瞧他:“之前你帮她是因为同情,现在是因为恩情,以后呢,因为感情?” 话音刚落,身后就有人声音传来:“感情?谁有感情?” 段小宴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,一脸骇异:“谁?哥你吗?你对陆医官有感情?” 裴云暎看他一眼:“出去。” 段小宴“哦”了一声,悻悻缩回脑袋,把门给二人关上了。 “你知道世上有一种治不好的病叫什么吗?” 裴云暎无奈:“萧二,什么时候你和段小宴一样,脑子里除了风花雪月没别的事了?” “我只是不明白。” “如果我说,我希望她能大仇得报呢?” 萧逐风看向他。 裴云暎低眸,平静开口:“我希望她能成功,真心的。” …… 夏夜清凉散去,天再亮起来时,日头就更多几分燥辣——转眼入了伏天。 日头像片热烘烘大火,天光灼得人刺眼。 医官院和御药院煮了消暑药汤分给各司院中解渴,就在这三庚烦暑里,皇城里又发生了几件惹人议论之事。 一来是,殿前司指挥使裴云暎和枢密院指挥使严胥私下斗殴,裴云暎被严胥打得嘴角青肿,路过东廊时,许多宫人都瞧见了。 这二人原就水火不容,但如这般不体面的大打出手还是头一回,众人纷纷猜测引由,津津乐道,一时间倒成为茶余饭后谈资。 另一件事则是讳莫如深,不敢妄议,那就是三皇子与太子间龃龉越发尖刻,好几次朝堂之上画面难看,梁明帝病本就未好,这下更是一日重逾一日。 不过宫门深处的这些暗流官司,说到底也与市井小民没什么关系。倒是朝中的老臣肱骨,这些日子频频深夜得梁明帝召见,养心殿的灯火时常燃到五更。 这一夜,又是近子时,太师府前马车停下,老管家搀着太师戚清进了府中。 暑夜难寐,戚清披件薄薄的黑色道袍,须鬓皓然,下台阶时,庭中清风拂过,远远望去,如长眉仙人,自有仙风道骨之意。 他拿帕子抵唇,低低咳嗽几声。 老管家道:“老爷连日熬得晚,今日崔院使送了些消暑汤药,厨房里熬着晾得正好,不如喝上一碗养气。” 戚清摇头。 “人老了,总是如此,不必费功夫。” 梁明帝连着五日深夜召他入宫,他一介老朽,这样熬上几日,便觉胸闷难受,行走时如截松散枯木,随时摇摇欲散。 老管家垂首,声音更轻:“太子府上也送来几次帖子了。” 戚清脚步一顿。 先皇在世时曾定下:有嫡立嫡,其次立长立贤的规矩。 储君之位已落在太子身上,然而这些年来梁明帝冷落太子,反而对三皇子元尧和其母妃陈贵妃极尽宠爱,朝臣都看出来的事,太子如何感受不出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