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-《穿进男频搞基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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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她在家绣绣花就好了,为什么要来医馆?”

    “我们是为她好,她一个小娘子跟我们混在一起,对她名声不好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些言论,霍琼唇瓣微抿,双拳紧握,只觉愤怒又无力。

    “放屁!”霍煊是个暴脾气,“我妹妹想学关你们鸟事!咸吃萝卜淡操心,管好你们自己!你们就是学习比不上我妹妹嫉妒而已!”

    在田庄生活一段时间,霍煊其它没学会,尽学了一些乡野粗话。

    霍延凉凉瞥他一眼,打算回去好好治治。

    霍煊放完狠话就觉得不妙,连忙躲到楼喻身边,试图借用楼喻的威严对抗小叔冷厉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你们当真不服霍琼一同进学?”楼喻问那群自恃没错的药童。

    医馆招收学生之事,他吩咐下去后就没太在意,没想到医馆只有霍琼一个女孩子。

    当然,这并不是那群男药童欺负霍琼的理由。

    药童道:“回殿下,她一个小娘子同我们一起进学,我们确实不愿!”

    楼喻:“既如此,咱们都公平点。”

    他问陈大夫:“孩子们都已经学习一个月,不如进行一次月考,咱们按成绩定论。陈大夫可否根据他们的学习进度出题考评?”

    陈川柏面容严肃:“殿下所言甚是,老朽这就当场出题考核。”

    楼喻让人准备纸笔,医馆所有孩子都必须参与考核。

    他们才学习一个月,学的无非是穴位、经络、药材这些基础知识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需要强记的,乍然出题考试,不少药童都慌了。

    待纸笔摆在案上,楼喻开口道:“此次考试公平公正,由陈老出题,我亲自监考。你们既然都不服气,那就看看谁考得好。倘若你们连一个小娘子都考不过,那么没有资格同堂学习的,就是你们,而不是她。”

    那些药童纷纷低下头颅,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比不上霍琼,毕竟霍琼是陈大夫夸奖最多的学生。

    可事已至此,他们无法反抗,只能认命地听题作答。

    却有孩子颤颤巍巍道:“殿下,我、我还不太会写字。”

    这些都是庄户的孩子,不会写字很正常。学医一开始主要是辨认穴位草药,字可以慢慢学。

    如今短板暴露,连题目都答不了。

    楼喻问霍琼:“你可以吗?”

    霍琼点头,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这么一对比,药童们脑袋更低,直接抵到胸口。

    虽说出身不同,不能如此比较,但既然这些孩子用性别攻击霍琼,楼喻也就不会客气。

    不过,他还是秉持公平公正,对陈川柏道:“那就出选择题。”

    陈川柏:“何为选择题?”

    楼喻给他解释了一下,陈川柏理解后连连点头,“殿下巧思,竟能想出此法。”

    楼喻:“……”

    实在汗颜!

    选择题只有选项一二三四,孩子们都会写。他们一边听陈川柏报题,一边在纸上写下答案。

    等陈川柏出完基础题,楼喻又道:“再出一道附加题,此题不用笔作答,谁能站起来口述得最完整,谁就能加分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:“……”

    狠还是世子殿下狠!

    字不会写,话总会说吧?

    陈川柏想了想,一时竟也起了“坏心思”,故意出了一道超纲题。

    考场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陈川柏本以为无人能答,未料角落里的小姑娘却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睁着一双灵气清澈的眼睛,流利地将答案说出来。

    陈川柏惊讶:“此题我尚未在课堂上讲授过,你如何得知?”

    其余孩子都惊叹地瞅着她。

    被这么多人看着,霍琼羞涩一笑,“之前借了陈小郎君一本医书,我都看完了。”

    陈小郎君是谁?

    “我确实借了她一本书。”

    一道温润的少年音从内院传来,众人转首望去。

    原来是陈川柏的孙子陈小郎君!

    陈小郎君随祖父来田庄后,常常深居简出,很少见人,是以众人对他都不熟。

    他见到楼喻,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楼喻微笑让他起身,并对陈川柏道:“陈老,公布结果吧。”

    不管有没有借书,霍琼众目睽睽之下答出那么难的题,谁都无法质疑。

    药童们皆垂头丧气。

    输了,他们彻底输了!

    所有人中,唯有霍琼一人得了满分,而第二名,也不过答对了一半题目。

    楼喻没打算继续打击药童们的自尊心,只对陈川柏道:“以后每月一次考试,前三名可获得奖励。但这次,我唯独给霍琼发奖励,缘由你们都清楚。”

    无人敢有异议。

    楼喻想到以前上学时发的奖励,便道:“头名奖励一刀纸,一支紫毫笔。”

    药童们悔不当初!简直羡慕嫉妒恨!

    霍煊顶着一脸青紫,与有荣焉,看着楼喻的眼神充满崇拜。

    他就喜欢殿下的赏罚分明!

    然而下一息,他敬爱的殿下就对他说出可怕的话:“霍煊扰乱医馆,逞勇斗狠,念及年岁尚小,罚练字百张,背诗二十首。”

    霍煊:“……”

    小孩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,他最讨厌写字背诗了,简直比鞭笞还折磨人!

    楼喻看一眼霍延,意思是鞭刑就免了。

    霍延唇角微微扬了一下,顷刻又抿直。

    “不过,”楼喻又笑着夸赞霍煊,“你爱护妹妹,有担当,有情义,值得称赞。”

    霍煊和霍琼皆眉开眼笑。

    楼喻捏捏霍煊的总角,“保护妹妹不受欺负是好事,但做事要注意方法,切忌冲动误事。”

    霍煊连连点头,别提多乖巧:“多谢殿下教诲,我记住了!”

    楼喻转向药童:“至于你们,出言不逊,参与斗殴,罚每人一篇三百字悔过书,明日交上来!”

    众药童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们实在太惨了!

    事情解决,楼喻打道回院,见霍延跟上来,不由问:“有事?”

    霍延眸光郑重:“多谢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跟我客气什么。”

    楼喻早已将他当成自己人,提醒道:“不过管教孩子不能一味打骂,棍棒之下出孝子,仅仅是针对长歪了的,霍煊不过是冲动了些,本心还是相当不错的。”

    霍延剑眉星目,长开后面容愈发俊朗,周身气质凛冽,仿若一柄隐于鞘中的绝世宝剑,亟待出世那日,惊动天下。

    他此时眉眼带笑,神色柔和,不似先前那般锐利凶戾,更显洒脱磊落,与原书那个阴戾狠绝的男主已经越来越远了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楼喻暗赞霍延英俊,同他话别后回到院中。

    冯二笔替他斟了茶,问道:“奴让人去寻木匠?”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院外有人探头探脑。

    冯二笔逮住小孩,笑问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杨继安嘿嘿道:“我有事想求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行,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冯二笔放他进屋,又吩咐人去河畔召个手艺不俗的木匠来。

    杨继安人小鬼大,见到楼喻就是一通马屁:“殿下方才赏罚分明,真是大快人心!”

    “说正事儿。”楼喻懒得听他马屁。

    “殿下,我听说北边山麓有个训练场,霍延和李统领每天都去练兵,我能不能也去?”

    这件事他在肚子里憋好多天了,一直抓心挠肝的,今天终于逮着机会说出来。

    楼喻眼瞅他细胳臂细腿,表示拒绝:“你还小,眼下不是时候。”

    杨继安闻言就急了,差点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的肌肉。

    “殿下,我不小了,我现在已经能跟李统领过几招了!”

    见他坚持,楼喻也不一味压着他,遂道:“行,你去试试。”

    到时候被训得累死累活,可不要找他哭诉。

    杨继安高兴地行了礼,蹦蹦跳跳离开院子。

    楼喻摇首叹笑,跟冯二笔闲聊:“继安和霍煊虽然看起来一样活泼,其实差别大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他只在您面前这般活泼,其余时候跟个小大人似的。”冯二笔笑道。

    “霍煊确实冲动了些,他要是课下找那些孩子理论,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楼喻感慨道:“希望霍延能听进我的话,别罚他鞭子了。”

    体罚什么的,揍揍屁股可以,鞭打实在有些可怕。

    冯二笔没忍住笑,“殿下,有您递的台阶,霍延不会重罚的。”

    楼喻愣了一下,“我递的台阶?”

    “奴以为,霍延并非真心要罚霍小郎十鞭,当时应该是为了平息众怒。只是您心地宽仁,免了鞭罚,若是遇上心狠的主子,恐怕十鞭子都不够罚的。”

    霍延当时看似对霍煊下狠心,实则是想息事宁人。

    他并非不知其中有内情,但他还是下意识选择用这种退一步的方式保全霍煊和霍琼。

    楼喻站在他的角度,一下子想通了,但想通后脸色变黑:“他不信我?!”

    冯二笔暗恼自己嘴快,连忙劝慰道:“是殿下威严日甚,想必他不敢轻慢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莫非忘了,霍家如今是奴籍,奴籍身份本就低下,霍小娘子既是女子,又是奴籍,不管怎么说,庄户上的孩子们,的确心存轻蔑。”

    因为奴籍,霍家的地位就显得相当尴尬,处事也变得艰难。

    楼喻恍然大悟,怪不得方才霍延会郑重感谢他。

    他倒是愿意消除他们奴籍,然霍家三口身份敏感,他私下里如何对待他们是一回事,可一旦动手除去官方奴籍,那就是忤逆皇帝了。

    “你说得有理。”

    楼喻心中感慨万千。

    穿书前,他只是一个代入主角的读者,说不上是男主的粉丝,但至少有亲近感。

    穿书后,为了自己小命着想,他致力于改变男主和自己的命运走向,想将男主收入麾下,却也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,他越发觉得男主不仅仅是个单薄的纸片人,也不仅仅是个英勇善战的工具人。

    他可以在绝望时满腔怨愤,也可以像方才那般细腻洒脱。

    他很复杂,有对敌人的仇恨压抑,有面临逆境时的顽强不屈,也有对待亲人的苦心和别扭。

    他是如此的鲜活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人,值得被人善待。

    他暗叹一声,收敛心思,吩咐冯二笔铺纸研墨。

    片刻后,一个类似现代衣架的图形跃然纸上,楼喻还根据如今的衣物特点进行了一番改动。

    冯二笔惊奇:“这是何物?”

    楼喻卖个关子:“等木匠制好,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又画了个晒衣架。

    须臾,木匠至,俯身行礼。

    楼喻将图纸递给他,言明自己的要求。木匠不知这是何物,也不敢问,战战兢兢地捧着图纸退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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